中国学术界是在“生产文化”还是在“消费文化”

2010/9/28   点击数:2346

[作者] 王梅的图书馆学博客

[单位] 一枚图书馆员:王梅

[摘要] 近一段时间我好像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文化的心态和价值引起我们注意的是,我们追求的是生产型的文化还是消费型的文化?例如以图书馆文化为例,图书馆和图书馆学术界追求的是生产型的文化还是消费型的文化?我之所以思考到这个问题,是忽然间感觉到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在自己的博客上,像“图书馆日记”、“图书馆小说”和“图书馆随笔”这样感性的题材,写图书馆感性文章的孤独、寂寞和艰难、痛苦吧!即使不全是这样,也是一种无奈和无语吧!

[关键词]  文化 学术 图书馆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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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段时间我好像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文化的心态和价值引起我们注意的是,我们追求的是生产型的文化还是消费型的文化?例如以图书馆文化为例,图书馆和图书馆学术界追求的是生产型的文化还是消费型的文化?我之所以思考到这个问题,是忽然间感觉到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在自己的博客上,像“图书馆日记”、“图书馆小说”和“图书馆随笔”这样感性的题材,写图书馆感性文章的孤独、寂寞和艰难、痛苦吧!即使不全是这样,也是一种无奈和无语吧!

给我的感觉是大家虽然都在干着图书馆工作,但都不谈图书馆的鲜活的具体的工作,是懒得谈羞于谈,如果写到文章里的话,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够档次,因此和别人一样会笑话自己。即使是湖南《图书馆》刊物有“图书馆随笔”一栏,但是那上面的所谓随笔,仍然是图书馆学术文章的翻版,读上去根本不像是随笔,而仍是在庄重的探讨图书馆的学术问题。还有,即便是王波老师的《图书馆段子》,虽然轻松活泼,但是它们与图书馆和图书馆员的真实的实际的生活也有距离,也仍然不是原汁原味的东西。因为,它们被艺术的典型化了很多东西。

图书馆员不谈自己,那么图书馆员谈什么呢?图书馆和图书馆员不谈图书馆的生活,而是一谈一发表就是所谓的图书馆理论。我们众多的刊物上专家学者各类科研资金项目研究成果,大理论文章比比皆是,这自不必说,单说我等图书馆一线工作也对自己鲜活的图书馆工作生活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写文章的话应付职称的话,也都直接奔跟自己工作内容相去甚远的理论而去,即使没有什么理论,那么,跟在别人后面复制黏贴理论甚至直接就是制造理论也要去。

不说别人,这里我就该做深刻的反思和检讨,回顾我过去很多图书馆论文,很多不也是这样的避开自己最为动心动情的图书馆具体工作的心跳,而去刻意的去写一些所谓的理论文章吗?好多文章在现在的我看来,不是用心在写,不是从图书馆生活中自然而然的像是地下喷泉那样喷涌而出,而是用心机去取巧,是用投机去豪夺,是从图书馆书本上的概念出发,很多也是人云亦云,逼迫自己就范在某个所谓的大理论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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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型的文化是踏踏实实的从自己的工作和生活点滴思考和记录开始,是感性的,把自己而不是别人,更不是什么抽象意义上的所谓事业实体,当做实践的靶子或者标的物,进行有板有眼的实际工作,具有个性和真实性,是在感受和生产自己的真真切切的文化。例如图书馆文化就是这样被感受和生产出来的,图书馆员的文化也是这样被感受和生产出来的。这里,我不是一概而论的降低图书馆理论的科学性、前瞻性和可预见性,不是所有的图书馆人都如此——而是指在特定的图书馆某个理论范围内,例如“图书馆精神”和“图书馆阅读”等理论,对理论的解释和研究要在感性中证实和进行切合特定情况下新的挖掘,使之与自身的实际情况结合起来,并发挥指导作用。

但是,写这类文章,也就是如此这般的“生产文化”,虽然它们是生动的、鲜活的、有生机和活力的一种文化状态,却一时不容易出什么成果,大多被看做是无聊之作,写着玩的,偏重学术的刊物根本不给发表,因为这些东西看上去很不够理论的高度和档次。短时间而为之倒是蛮够兴趣和热情的,但是,在当代中国,只要开笔写文章,要么经济利益驱动要么职称需要使然,个人的兴趣和热爱空间其实真的是所剩无几!

在中国的很多理论界,也许编辑们更在意理论的深度、高度和档次问题什么的,尽管你再怎么从实践中感受到很真实的很具体的很热烈的东西,也因为不够所谓名家的名气和理论的标准而被忽视。例如《中国图书馆学报》,给我的感觉好像与普通的图书馆员的第一线生活气息几乎绝缘,这类稿件,第二天就给你打回老家,确实够对此类作者负责的,我很敬佩它们的编辑的敬业精神。于是,我们偌大的学术领域,重视的总是理论,理论,理论尤其是大家的名家的理论,成了抢手的山芋,理论大开绿灯。但是,理论,有那么多吗?有那么神气吗?有那么单一的似乎只剩下它这个光杆司令吗?难道我们国家的学术界就是为承载和制造各种理论而存在的吗?就不怕理论太多了,太滥竽充数了,产生了“过剩危机”吗?

事实上,理论如果不能从感性的实践中来源的理论,即使再高档,再具有高度,那也是人为的高档和高度,那也是失去了根基的理论。于是,我们的理论就如江河的洪水,泛滥了。与实践的感性相比,理论显得自命清高,孤芳自赏。这样的理论充其量只是虚妄的虚胖的理论,不是真正信得过的让人感动的理论,这样的理论多了。生命力就无所延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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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型的文化很多是打拼各种“关系”挣得的科研立项和资金,当做任务去强写论文,当做科研成果事先就被设定,条条框框的设定的,因为权衡利益的关系,连创作过程中的激情都被当做多余被省略了,人们甚至像是手里拿着一把刀或者多把刀,大家一起用力,商量着切掉哪一块儿,保留哪一块儿,就这样,个性被当做多余的东西被切掉了,思想和智慧的光辉也所剩无几,剩下的只是被设定的所谓的科研成果而已,与真理的距离并没有拉近。如果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老百姓能有吗?你没有关系给你吗?如果崇拜和迷信国家的力量和集体协作,那么,我们出的永远只是功利性的和妥协性的所谓的成果,出的只是作者,而不是文献,更不是思想家,只能炫耀于一时,无法触动现实的心跳,更无以惠及历史。

为职称为名誉,为了科研配套,很多能人忙着科研立项,忙着出书,急着消费现有的别人的文化成果,大家都在做着理论文章,盯着这块肥肉,对感性的实践世界里的东西哪怕它们是鲜活的,富有生机的,也懒得看一眼,好像有本事儿有关系的都尽早尽快的想成名成家,都想走捷径,都想立竿见影儿,谁也不愿意忍受寂寞,这样就使我们的整个文化陷入到急功近利的怪圈儿!这样整个学术界研究者的心态几乎都浮躁的很厉害了。我们说这个年代呆在书斋里搞学术不对头不对路,但是,这个年代还就是需要人们适时适当的呆在书斋里呆一呆,不呆还就是不行:心态浮躁,怎么能静下心来感受一下必要的必备的非得来自于感性实践的智慧和启迪!

虽然这些通天的人靠着科研经费和集团军一样的研究团队,会获得很多的成果,拥有着许多的光环,似乎也能在现实中的刊物上留下很大一片的痕迹,确实很荣光的,但都经不住学术公正和历史的考验,时间的检验。这也就是我们的学术界一直以来没有原始的原创的生机与活力,这也是一个遗憾吧!这个遗憾大概就是钱学森先生临去世时候,不无感慨的说的那个遗憾:我们的科学家和理论家少有理论和观点的针锋相对,一见面大家都客客气气的,生怕破坏了绝对的和谐状态,这样怎么能出大师和世界级的原创成果呢?钱学森先生似乎只有愿意到这一刻才说出心底困扰他的真实而赤诚的话。他大概没有什么担惊受怕的,有后顾之忧的话,大概也只是怕打扰他的后人们继续满怀激情和不吝惜各种手段的“消费文化”!但是,对他来说,肯定是晚了。对我们这些在世的人来说呢,也许又是太早了吧!所以,消费型文化背景下的中国学术界,我们的理论只有复制没有真正动人魂魄的创新,因此无法领先世界,只能跟在别人的后面喋喋不休的梦呓般的阐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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