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近来，图书馆学的一些专业期刊相继刊登了反思、总结、梳理一类的文章。对我国图书馆学曾经出现的高潮予以分析，对高潮后的沉闷、低迷的现状予以反思, 进而对整个图书馆学予以总结、梳理, 使人们感受到新世纪图书馆学的曙光与希望。上海图书馆的邱五芳同志发表在《中国图书馆学报》2000 年第2 期上的《扩张与虚化——图书馆学理论研究50年反思》一文，可以说是这类文章的“佼佼者”，分析透彻、总结全面、梳理合理。笔者读后, 深受启发, 也在进行着深深的思考, 认为: 在反思过后, 必须拿出相对应的理论的制约机制, 才能使我们的反思“对症下药”落到实处。使理论沿着合理的轨道健康发展。这个图书馆学理论的制约机制, 就是本文笔者所要论及的图书馆学理论价值理性的构建。

现代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 图书馆计算机网络的迅速普及, 充分显示了人类的智慧和能力, 反映了图书馆物质条件翻天覆地的变化。图书馆的发展, 自1807 年德国图书馆学家施莱廷格提出理论主张后的近二百年时间, 走过的是一条虽然艰难曲折但仍灿烂辉煌的道路, 如今, 它已被世界公认为一门重要的社会学科。各国相继诞生了图书馆学大师，巴特勒、谢拉、阮冈纳赞, 我国的刘国均, 杜定友等, 图书馆学的研究在国际间, 在各个具体国家内, 都曾掀起过一次又一次的高潮, 创造着一次又一次不可磨灭的功绩。但是, 正当我们陶醉于我们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和身处于理论的高潮而沾沾自喜时, 却突然发现我们陷入了图书馆学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发展困境与生存危机, 我们不得不无奈地热身而退, 世界图书馆研究的热度也在减退, 我国自20 世纪80 年代后期开始, 图书馆学理论研究由峰顶徐徐而落, 步入低谷, 直到现在仍持续着低迷的气息。

造成这种局面的主要原因在于整个社会的科学技术的发展以及它对图书馆事业的冲击, 世界范围内的图书馆事业因而再一次面临着发生重大变革, 才能适应图书馆事业信息环境的巨变而导致图书馆工作巨变这一现实。 范并思先生指出：“今天全球范围的图书馆事业正在出现自19 世纪中后期公共图书馆运动以来最为彻底的一次变革，所有图书馆无一例外地被卷入其中”。而图书馆事业的巨变必将全方位地影响到图书馆学及其理论的状态。另一个原因, 也是深层次的原因, 图书馆学理论的发展困境与生存危机深刻暴露出图书馆学理论理性的不足与局限,迫使人们对图书馆学理论的反主体效应进行理性的反思, 分析指导自己活动的理性，并在此基础上引导、规范与重建图书馆学的理性。力图构建一种能指导自身活动沿正确轨道前行的理性体系、范畴, 它就是本文笔者前面提到的图书馆学价值理性的构建。

2 理性的图书馆学及理性的图书馆学精神

2．1理性的概念及一般发展

理性是人的一种能力, 就理论而言, 它是理论的一种能力。主体的思维功能是它的运行状态, 思维着的主体对外部存在事物的理智审定是它的结果。它是最高层次的理智, 但还没有付之行动, 属于思想范围内的东西。理性历来是哲学中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概念, 在中国古代思想史上, 理性这个概念既有对象属性的含义, 也有主体的含义。在西方, 从古希腊时代起, 理性一直是其文化的基本精神之一。到了近代, 弘扬理性, 弘扬理性的创造性、批判精神, 怀抱理想主义、现实主义与乐观主义的人生态度, 是其理性主义的基本特征。进入现代, 西方理性主义同现代科学技术相结合形成了技术理性主义文化信念。马克思第一次把理性置于社会生活条件制约之下, 认为理性是一个具体的历史范畴, 不仅应从主体和客体的统一上把握理性, 还要在实践基础上把握主体和客体的统一。

2．2 理性的图书馆学

图书馆这一社会文化现象是逐渐被人们认识并不断发展的, 虽然1807 年德国图书馆学家施莱廷格正式提出图书馆学的概念,但在20 世纪初期以前, 很少有人思考图书馆职业的本质, 也包括图书馆员在内, 那时图书馆学理论几乎是一片空白, 从业人员的教育, 带有“学徒”色彩。1887 年, 美国著名学者杜威力图改变这一现象, 率先创立了哥伦比亚大学图书馆学院, 但杜威的教育思想体现浓厚的传统历史的色彩, 把图书馆学建立在技术层面上, 看成是一门“机械艺术”，使图书馆学最初的理论出发点建立于实践、经验、直觉等特征的基础上。20世纪以来，随着图书馆事业的发展, 主张建立一种全新的图书馆学理论的呼声更高, 以解决在实践中积累的有关图书馆的对象、本质等一系列问题。1928 年, 美国芝加哥大学图书馆学院成立, 这是图书馆学的发展历史上第一个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 由此形成的历史上著名的芝加哥学派, 对图书馆学理论进行了开拓性的研究, 使图书馆学纯理论的研究提上了日程, 他们把图书馆学定位于社会科学的范畴, 从哲学、心理学、社会学、教育学、文化学等多种角度, 并吸收了社会科学的研究方法, 从而加强了图书馆学的学术性、理论性, 使图书馆学找到了一条生存、发展的新途径, 为后人打开了更为广阔的研究天地。1931 年印度图书馆学家阮冈纳赞的“图书馆学五定律”、1933年美国图书馆学家巴特勒的《图书馆学导论》及1976年谢拉的《图书馆学引论》先后问世,把图书馆学的研究推向了新的高度。形成于20 世纪20 年代的中国现代图书馆学经过70年的发展, 出现多次学术研究高潮, 学科体系逐渐完善, 学科作用也不断加强, 1993年《中国大百科全书·图书馆学情报学档案学》的出版发行, 表明图书馆学作为独立的一门社会科学已为我国科学界所公认。当今, 随着信息技术的发达和信息环境的巨变, 图书馆及图书馆学的发展将会有重大变化, 但是, 不管这个重大变化如何, 图书馆学的学科地位和强大的生命力, 将不会消失, 只会得到充实、丰富与加强。

2．3理性的图书馆学精神

图书馆学理论的理性发展, 导致铸就了理论的辉煌, 但是正如事物发展的不平衡规律一样, 图书馆学的发展也是走过了一条艰难曲折的漫长的道路, 尤其发展到了今天,由于技术设备的极大改进和人们观念的改变, 图书馆学的处境更加危难, 受到内外夹击, 处于以往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困境。那么, 究竟该怎样对待今天的图书馆学呢? 笔者认为, 由于我们坚信图书馆学是理性的。那么对待一切非议和否定图书馆学的现象以及对待处于发展困境中的图书馆学, 我们要弘扬理性的图书馆学精神, 维护图书馆学的学科尊严, 并身体力行地实践图书馆学的每一项主张。对近年来图书馆学界内外出现的否定既有的图书馆学研究成就的倾向, 对图书馆学的一些基本问题, 如研究对象、学科名称, 学科发展阶段等的传统结论提出的质疑, 要作客观的、理性的、科学的分析与批判, 不可轻信, 不可盲从, 脚踏实地地研究, 相信图书馆发展及未来的美好, 这是一种坚定的信念, 也是我们弘扬理性的图书馆学精神所必须的。那么, 除了这个信念以外, 保证图书馆学未来良性发展的理论上的制约机制的健全, 即价值理性的建构, 也同样是必须的。

3 图书馆学的价值理性及其内在要求

3．1图书馆学价值理性的含义

图书馆学的价值理性是图书馆学理论的主体在观念中对未来价值实践活动的目标、方法、手段、结果所做的超前设计和筹划,是图书馆人在现实的价值实践活动之前事先建立起来的、关于未来图书馆学未来价值实践活动的观念模型、理想蓝图和行动计划。这一理性是根据理论理性提供的知识, 从主体需要和意志出发进行价值活动的自控能力和规范原则。作为自控能力, 它包括主体对价值活动的指导、调控、平衡、组织的能力, 以及主体在价值活动中的自主、自决、选择、创造、对象化价值目标等方面的能力; 作为规范原则, 它包括主体自身制定在全部价值活动中生效的行为规范和活动准则。图书馆学价值理性意味着对图书馆学理论理性知识的现实利用, 对图书馆学理论主体价值需求的现实评判与取舍, 在观念中对现存客体的变革和对未来理想的价值客体的追求以及对未来实践活动过程的自觉调控。

3．2图书馆学价值理性的内在要求

3．2．1主体尺度与客体尺度的统一

图书馆学主体尺度与客体尺度是理论价值活动的两个基本尺度, 它们共同制约着图书馆学理论的价值活动, 规定着图书馆学的价值本质。主体尺度来源于实践的规定, 客体尺度来源于理论的追求, 主体与客体的内在统一正是图书馆学理论价值本质的内在要求。但是, 在现实的图书馆学理论的价值活动中, 由于人们对实践的反映和对理论的认识难免造成失误, 主体与客体并不总是内在统一的, 而是有时统一起来了, 有时又发生背离与冲突。这就使图书馆学理论的价值活动出现下述情况: 主体尺度达到与客体尺度一致, 形成理想的价值物, 产生合主体效应的正价值, 如历史上芝加哥学派的研究成果及我国1957 年和80 年代初出现的两次学术高潮; 有时主体尺度与客体尺度相背离, 没有形成预期的价值物, 未能给主体带来效应即零价值, 如当今社会政治, 经济和其他社会学科的高度发展, 而图书馆学却出现了缓慢的、无为的滞进状态; 有时主体尺度与客体尺度相冲突, 形成片面乃至有害的价值物, 造成反主体效应即负价值, 如当前我国图书馆学界内外的非议图书馆学的表现, 如改名风潮, 图书馆消亡论等, 对图书馆事业和图书馆学的健康发展已经造成了相当大的危害。因此, 我们才有反思价值理性，对图书馆学理论价值进行理性规范的必要。我们应当看到, 当前图书馆学面临的困境与危机从根本上说是主体尺度与客体尺度发生分离或冲突所造成的一种反主体性的效应, 我们就必须立足于图书馆学价值本质的内在要求对图书馆学理论现在的及未来的价值活动进行理性规范和理性构建, 立足在实践基础上的主体尺度和客体尺度的内在统一上去建构科学合理的关于未来价值活动的观念体系。邱五芳同志指出：“要时刻清醒地记住, 我国图书馆特有的不平衡现状。因此研究视野可以超前, 但双脚必须立足现实, 不能超越, 也不要滞后。高扬主体性原则的关键是要坚持理论研究的根本宗旨——指导图书馆活动, 是要明确图书馆活动的根本目的，满足人的需求”。笔者认为, 这段话就是对图书馆学研究主客体相统一的注解。

3．2．2主观理性与客观理性的统一

图书馆学理所范导的价值活动要求主观理性与客观理性的统一。主观理性是以工具的、主观的意识来理解的理性, 本质上关心的是目的和手段, 但它却很少关心目的本身是否合理的问题, 也就是说它是一种被限制于工具而非目的领域的理性, 它追求知识,追求工具的效率和各种行动方案的正确性。例如, 通过对20 世纪80 年代初期我国图书馆学理论热潮的分析, 发现有一些理论主观理性色彩过浓, 有的已走的相当远, 尽管目的和手段的初衷都是好的, 如有人引进波普尔的“世界”理论来解释我国图书馆学存在的问题, 但很难收到预期的效果。而所谓客观理性则是一种更为本质的、综合的理性, 是一个所有存在的综合系统, 在这里关键的是目的而不是手段, 也就是它关心的是事物的自由自在的状态, 要说明的是那些无条件的, 绝对的规则, 它追求目的, 承担着理性地决定图书馆学理论究竟是什么的任务, 例如, 有人指责图书馆实践活动过于偏重实践, 而不用图书馆学理论来指导，排斥、不相信理论的存在与作用。图书馆学理论研究只有其主观理性和客观理性内在地统一在一起, 才能真正地体现出适当而有效的方法论的原则和意义。

3．2．3工具性与价值性的统一

图书馆学理论的价值活动是一个从图书馆学价值主体需要开始, 经过价值意识、价值理念、价值创造, 到价值物生成与价值实现的长过程。在主体需要、价值意识阶段,价值活动的目的性十分突出; 在价值理念、价值创造阶段, 价值活动的工具性成为关键。反思我国近期图书馆学理论的价值活动,有的是目的不合理造成的, 如对图书馆学学科体系的“恶意扩张”，有的是工具不合理造成的,如当今图书馆学研究的低迷状态; 有的是目的和工具都不合理造成的, 如有人否定图书馆学科的地位及图书馆消亡论。由此分析, 图书馆学理论的价值目标并不总是理性的、正当的, 而是常会建构出非理性的, 非正当的价值目标, 即使某一阶段图书馆学理论的价值目标是正当的、理性的, 但图书馆学理论价值活动的手段、工具并不必然指向图书馆学的价值目标。因此,我们考察图书馆学价值理性不仅要研究目的和工具本身合理与否, 还要将目的和工具统一起来加以思考。

3．2．4需求性与效应性的统一

图书馆学理论主体需要的产生和价值物的生成是图书馆学价值认识与创造活动的两极。从主体需要的产生到价值物的生成, 作为一个完整的价值认识与创造活动过程已经结束, 但是这个价值物是否真正与主体需要相契合, 也就是能否对主体产生积极的效应, 则有赖于价值实现过程的测度与验证。虽然, 图书馆学理论的价值理性是在现实的价值创造与实现活动之前事先建立起来的观念模型。对于未来图书馆学理论价值活动生成的价值物是否与主体需要契合是不能现实地测度与验证的, 但其价值理性仍然应立足于主体需要与客体效应的内在统一。从观念上对未来的价值物与主体需要是否一致与契合作出预测和判定。其原因在于, 离开理论对实践的效应就难以揭示图书馆学理论价值的本质, 当然也就不能全面揭示其价值理性的本质; 全面揭示图书馆学价值理性的本质则意味着不仅揭示价值认识的本质, 还要揭示价值创造与价值实现的本质, 以求达到图书馆学理论需求性与效应性的统一。

4图书馆学理论价值理性的结构

图书馆学理论价值理性的本质决定着价值理性的结构。其价值理性并非只由主体性和客观性二重结构所构成, 而是一个由多重要素整合而形成的价值理性系统概括起来包括以下四个方面的要素:

4．1客体要素, 即图书馆事业存在的客观现象。图书馆学理论价值是主体和客体之间需求与满足需求的关系和意义。在这里, 客体和客体的属性、功能是其价值的承担者,是主体与客体之间产生价值关系的客观前提。图书馆学理论的价值理性是以主体为指导行将进行的价值实践活动, 在观念中对未来价值实践活动的目的、方法、手段, 结果所作的合理的超前设计与预测, 若使这种理性能在未来价值活动中现实而有效地将外界客体变革成为能满足主体需要的新的价值客体, 就需要对图书馆事业存在的种种客观现象有合乎规律性的科学认识, 而不是胡乱猜测、无端臆想, 形成关于这个客体的“外在尺度”的一整套理论。图书馆事业的客体系统有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 主体只有掌握并遵循这种规律也即以认知理性为前提, 才能保证价值理性的真理性和有效性, 或者是科学性和价值性。总之, 图书馆事业的客观存在是其理论价值理性构成的一个基本要素, 理论建构的价值理性是否科学合理, 在很大程度上直接取决于它对价值的客体要素的反映与把握。

4．2 主体要素,即图书馆学理论的主观能动性方面的因素。图书馆学理论价值不但取决于图书馆事业的客观存在, 同时还取决于图书馆学理论本身及其生存和发展的需求性。离开了理论的需求与完善, 客体就只能是自在的、尚未价值化的客体, 停留于原始的、初级的水平。图书馆学价值理性对理论自身需要的反映与把握, 最主要的是按照理论主体的需求、愿望、目的和意志在观念中将客观存在塑造成为能满足事业及理论发展需要的新客体。理论主体的需要从性质上看有真实的需要与虚幻的需要, 从主体角度看有个体需要、群体需要与社会主体需要, 从合理与否的角度看有合理的需要与不合理的需要。图书馆学价值理性所应该反映与把握的是真实的需要、社会主体的需要和合理的需要, 否则, 就无法理解图书馆学理论价值理性生成的根据和意义。

4．3实践要素, 既指图书馆工作的实际运转状态, 也指图书馆学理论应用于实际的实践状态。实践因素是构成图书馆学理论价值理性的基本依据之一, 实践活动是价值和价值关系形成的基本途径。实践目标的确立就是价值目标的形成, 在图书馆学理论的价值及价值关系中逻辑地蕴含着实践关系。而且, 实践又是图书馆学理论价值现实化、对象化的根本手段。图书馆学价值理性的目标是力图把理论认识转变为能够指导其价值实践活动的观念模型, 这就要求其价值理性在反映与把握图书馆事业的客观存在和图书馆学理论的发展的基础上, 进一步掌握作为实现图书馆事业与图书馆理论统一的中介和桥梁的实践及其手段、工具要素。简而言之,就是必须掌握和运用一定的方法和技巧, 对实践加以概括和提升。这也是图书馆学理论价值理性必须反映与把握的, 以解决现在及未来价值活动不断趋向高级的手段、途径和方式方法问题。

4．4社会要素, 即指图书馆学理论价值所映衬的社会性因素。图书馆学理论价值的社会性是指在客体属性价值化和主体需求价值化的同时, 还有一个社会性因素参与其中, 这就是我们所说的, 所强调的图书馆的社会性。事实上, 图书馆学理论的价值活动的条件和方式是社会给予和创造的, 其理论活动的结果又必然影响社会, 真正的价值既是主体需求与客体效应的统一, 又是社会需求与客体属性的统一。因此, 我们构建图书馆学理论的价值理性不仅要站在自身需求的立场上对价值关系作出判断和选择, 还要对主体自身需求与社会需求之间的价值关系作出评价与选择, 站在社会主体和社会需求的立场上对价值关系作出判断和选择, 这样,既对图书馆学理论主体的生存和发展有意义, 也对社会主体的生存和发展有意义。

5图书馆学理论价值理性功能的充分发挥

基于价值理性的实质和价值理性的功能，图书馆学理论的价值理性的功能主要体现在如下方面:

5．1科学合理的预测能力

图书馆学理论的价值理性是关于图书馆未来价值活动的观念模型, 是规划未来、塑造未来、设计未来的理性思维活动, 因此预测这一功能是其所具备能力的体现。价值理性作为一种价值认识与创造观念具有相对的独立性, 因为它从本质上而言, 已经摆脱了直观, 是对价值活动的本质和规律的把握, 这种把握就已经向人们展示了价值活动的未来, 是一种预测。同时, 图书馆学理论的价值理性之所以具有预测的能力, 还在于它是一个有结构的整体, 这种整体体现出内在逻辑性, 而这种逻辑性就构成理性预测。预测主要是以未来价值实践活动为对象,表现为对于价值实践结果的预测, 以及对于价值实践过程的预测。在图书馆学理论实践过程之初, 对于实践结果的理性预测便形成价值目标, 因为实践过程结束之后的理想的结果应当是实践过程之初的目的, 这样的价值实践才是符合目的的实践, 而对于实践过程的预测, 便形成价值实践活动何以进行的实施方案。对预测能力的要求, 是必须建立在科学合理的基础上, 它才能发挥出科学、有效的功能来。图书馆学理论需要这种科学合理的预测能力, 因为它正如指路明灯一样,也如我们的思想与信念, 但是, 对某些不负责任的胡乱预测, 是应当持批判态度的, 如业内外影响一时的“无纸化社会”和“图书馆消亡论”，再如对“信息”及“信息化”的畸形偏爱, 导致人们误以为信息万能, 随即风起云涌改名浪潮, 一夜之间, 人们的确发现: 属于图书馆学的东西已所剩无几。因此, 建立图书馆学科学合理的预测体系当属必须, 亦属必然。

5．2实事求是的批判精神

图书馆学理论作为一个整体, 具有承上启下的过程特点。而其价值理性的要旨则在于以对其价值活动的未来的探索扬弃性地批判现实并超越与重建现实, 其中, 对现实的观念批判是其价值理性的重要功能。一方面, 图书馆学理论的价值理性活动是以对当前其价值现实的不满足为前提的。如果当前图书馆学理论的现实价值关系已十分完善,其价值理性构建也就没有必要了, 其价值理性就是通过对未来价值活动的筹划来追求和创造新的更美好的理想价值客体。另一方面, 图书馆学理论的价值理性体现着图书馆人的批判和创造的本性, 如果我们的图书馆学理论一成不变地重复以往的价值活动, 也就无价值理性可言, 价值理性的重要性更主要的是体现于扬弃性地批判现实, 并达到对现实的超越与重建。这种批判功能主要通过两条途径实现: 一是批判和拒斥现实的非合理的价值实践行为, 二是批判和拒斥对于观念建构的未来价值实践模型的种种非难。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图书馆学理论的价值理性就是一种“批判的武器”利用好这个武器才能完成批判现实和构建未来价值活动模型的理论任务。如对20 世纪我国图书馆学在发展中存在的问题及种种困惑, 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 提升这种理性的批判功能, 逐步找出症结所在, 扬弃性地批判, 进行图书馆学理论未来研究方向上的调整, 面对新现实、新世纪的挑战, 图书馆学理论必会从低迷的徘徊中走出来。

5.3开拓进取的创新追求

价值的本质在于超越, 没有超越就不会有价值, 图书馆学理论的价值也正是如此,其主体的超越性在本质上表现为创造性。创造是探索未知领域的能力, 是人们根据一定的目标构思现实中不存在的新模型、新图象的思维活动, 离开创造就不会有新的价值客体。在现时代及今后相当长时期内, 创造的具体表现形式就是创新, 而创新是一个民族发展的灵魂。创新包含着对现实的观念批判、否定与超越, 必然要创造出新的价值客体, 而价值理性的确立表明主体按照自己的需求、意志、能力的客体条件选择价值客体发展的可能性, 这种可能性虽然是有客体根据的, 但它是通过主体的创新本性才确立并发展的。价值理性的活动过程并不只是功利、效用目的对象化的观念建构, 同时也是人的全部本质力量的发挥和运用过程, 它充分体现了主体自由自觉的创新精神及追求。在新时期, 图书馆学理论需要变革, 要变革那些与图书馆存在与发展不相适应的一切,包括思想、观念, 作法及学术规则。变革的必然结果就是创新, 而理论的创新则需要多方面的准备, 需要最大限度的发挥主体的主观能动性, 即创新、创造的能动性。

5．4健康有力的规范机制

图书馆学理论的价值理性活动不仅仅只着眼于客体对于主体的效应, 不同主体之间的价值追求也常会发生矛盾与冲突, 因而还需要建立相应的规范机制以协调不同主体之间的价值活动。作为对未来价值活动的设计与建构, 价值理性必然包含有对未来价值活动进行理性规范的内容, 因而也就必然具备规范的功能, 这一功能具有全面性、至善性、客观性的特点, 能够范导人的未来价值活动朝着符合社会主体乃至符合全人类之需要的最高价值理想前进。在当前, 由于图书馆学理论的过于泛化、芜杂, 对其进行必要的规范并建立健康有力的规范机制, 是一个紧迫的、现实的课题。马恒通教授指出:“规范的作用是巨大的, 我们必须予以高度重视。”他认为:“结合图书馆学实际，图书馆学理论的‘规范’是指( 1)图书馆学共同体公认的图书馆理论的客观标准。( 2)共同体公认的一整套理论体系、方法论体系、实验体系等,(3)有共同的世界观作指导,( 4) 有共同的研究方向。”

6图书馆学理论价值理性构建的意义

图书馆学理论发展至今二百年, 但其仍是前科学范畴, 目前环境下的困惑、危机及种种低迷状态, 促使人们不得不上升到价值理性这样的哲学高度来认识, 同时, 完成图书馆学理论的价值理性建构, 也是图书馆学理论迎接挑战、走出困境的一个紧迫的现实的课题, 对图书馆学理论在新时期的自身的健康发展来说, 其价值理性的构建也是有益的、必要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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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马恒通 论图书馆学理论的规范化建设 图书馆工作与研究2000(1)

[8]于鸣镝 论图书馆学理论的变革与创新 图书情报知识1999(4)

（《四川图书馆学报》 2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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